渐兴美国的“中国式陪读”

　　居住在美国的华人中，近三分之一感到目前“(国内的)中国式陪读”比较普遍，百分之八十五说自己周围就有陪读的家长。其所以称为“中国式陪读”，盖指国内由于优质教育资源稀缺，家境宽裕的母亲，有随孩子迁居于优质学校附近，以确保孩子有充分复习功课的时间之举。现在，留学美国的小留学生日增，母亲陪子女读书，遂从国内延伸到美国。内地和香港的媒体报道，这种现象和贫富差距、贪腐现象、外国开放投资移民有关。这里想谈的是，不陪读也真不行的感想。

　　首先是美国和国内的生存条件和活法大不一样，留学生的年龄段越来越小，不能没有年长者随行。我上月去旧金山，看到有一个来美国时念初中一的“小留学生”，母亲陪读六年，直到他进大学。如果在国内，把一个十一、二岁的孩子送到外地读初中，尚且会“陪读”。远隔重洋，加以语言不通、生活需要照顾，当然非陪不可。

　　二是家长不只是照顾孩子的生活，更必须“管”住孩子。我有一朋友，一家三口移民美国。夫妇俩都不怎么通英语。孩子读中学后，父母就管不住了，听任他和年轻的来自其他亚洲国家的孩子混在一起，跟他们飙车为乐，和一般在此出生、有父母约束的ABC很不一样。父母不通英语，不清楚孩子在外面的情况，孩子当然架不住同龄人的诱惑。

　　我还知道一位远亲的孩子，在中学念书时学校还寄来成绩单;成了大学生后，家长和学校断了联系，孩子居然在外游荡四年，不在学校出现;到毕业时欠学校二、三十万美元的贷款。这两例家境都不富裕。有一位亲戚，手头阔绰，把高中生的女儿送到美国，零用每月两千美元，没有管束，就更不堪设想了。管不住，毁了孩子。

　　不可无管束的另一个原因是孩子的身心不成熟：女孩子尤其成问题。当然现在国内也有学习期间就同居甚至结婚的，但至少中学生还是不可以的(女十八、方得结婚)。洋人成熟得早，男孩子勾引没有生活经验的女孩，太容易了。我们当地举办一个各国高中生的竞赛，有武汉来的少女参加。一次集会时，忽然一位十六、七岁的中国少女不知下落。我的退休老外朋友说，非找到她不可;一会儿在停车场上邻近的一辆汽车里找到了，被夹坐在两个男青年中间。那位朋友说，这太危险，“我自己年轻时就曾是如此勾引少女的坏小子，熟悉他们的伎俩。这五个中国少女寄住我家，我要负责任”。找到少女时，她已经有点“晕”了，下一步必是被这两个青年带到行人稀少的地区;后果不堪设想、也不难设想。少女后来果然说，她一年后要到此地来读大学。这必是两个男青年随口允诺的。在国内，普遍向往美国，甚至有“找个老外嫁出去”的口号，她们太容易受骗。

　　在比较富裕的中国人群中，“小留学生”越来越多。除了本文开头提到的因素以外，对于投资移民来讲，中学是免费的，今后还免过“高考”一坎;《大公报》曾报道，许多人相信，留学经历能使孩子将来在中国的发展占据不败之地。这有点道理。中国大学扩招的结果，本科生和研究生的质量都降低了，我所接触到的商科研究生，都不怎么读书。美国留学回来，固然也不见得都成材，但几年下来，英语能过得去吧。中国国内还有一种普遍的看法，夸大美国的教育方法能够培养创造性，而中国则只会死读书。此言似是而非。一位在美国事业有成的信息技术博士对我说，天资比例，各色人种都差不多，大约聪明人只占百分之二十，其余不可能真成发明家。不如先在中国，把基础打好，今后在中国或来美国读本科或研究院，培养成为务实的技术人才。走“小留学生”道路，未必明智。

　　《大公报》曾报道，国内开始形成送小留学生出去，以炫耀身份的风气。一个“贵族高中”生每年的花销在二十万美元以上。这些中国孩子的私生活相当混乱，来美国的目的已经不是求学了;实施“中国式陪读”，也解决不了他们的问题。